十年前,一个朋友开了一家潮州风味儿的饭馆,叫潮好味,广告语是“好吃不贵”。那时候粤菜给人的印象是很贵,对北方人来说,不习惯吃粤菜,能进粤菜馆吃的人多是南方人,尤以港粤人居多,这就给人一种印象,有钱人才去吃粤菜。后来粤菜普及了,尤其是随处可见的港式茶餐厅,给北方人普及了一点点粤菜常识,虽然这种准快餐式粤菜的口味不敢让人恭维。
现在,生活在北京的人,可以吃到全世界各种不正宗的美食,因为北京人比较杂,属于典型的移民城市,这一点我只在深圳感受过。如果你想知道一个城市是不是移民城市,只需看街边的饭馆中东北菜馆和四川菜馆的数量即可,如果多,则意味是移民城市。如果你在北京街头,可以这样判断,杭州包子和成都小吃的小门脸有多少。
我记得很早以前,积水潭地铁站附近的郭守敬纪念馆有家山釜餐厅,这家餐厅不仅曾经以发生我国著名某导演因勾引某女演员遭到其男友毒打闻名,更以宰人著称。在90年代初,人均消费超过50元的饭馆就已经令人发指了,山釜餐厅算一票。我有幸吃过两次,真没觉得好在哪里,但当时确实吸引了很多有钱的主到这里把脖子伸长挨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认为北京最贵的饭馆是鼓楼前的马凯餐厅,当时旁边有个邮局,我上初中集邮,就常去邮局门口,偶尔会往餐厅里瞥一眼,觉得饭馆里做的东西真好吃,心想,等我有钱的,一定进去吃一顿。2003年,我终于可以进去吃一顿了,也不咋好吃。我吃完后,老板决定,把马凯餐厅拆了。这事儿让我挺感动的,人家一直等着我吃完再办理后事,哈哈。
我吃过一些京城比较昂贵的餐馆,但是多数想不起来了,主要是那些吃的让我印象不深。当然,肯定不是我买单。印象中,西餐最贵的是中国大饭店的西餐厅,做得倒是可以,但十多年前人均消费400元有点让人咋舌。那次我第一次吃没有千岛酱的沙拉,好像就是端上一盘子草,就是现在菜市场随处可见的那些做沙拉的青菜。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亚运村一家海鲜酒楼吃饭,四个人吃掉了小两万块钱,相当于现在在北京五环以外买一平米的房子价格。我非但没吃好,还没吃饱,回家又补充了一包方便面才了事。后来北京这种高价位低口感的餐厅越来越多,偶尔有机会能进去吃一顿,从坐下那一刻起,就感觉不自在,一般能进这种地方吃饭,多是跟我不熟悉的人买单,跟不熟悉的人吃饭,我会显得很紧张。其次我是一个草民的胃,消化不了那些东西。比如在北二环边上的一家56号餐厅,据说所有吃的东西都是绿色有机生态水准的,一盘馒头片加上几片鸭肉就可以小一百块钱,我也吃不出那面粉里是否有有机小麦的味道,这么贵的菜,不得不让我咀嚼味如嚼蜡的鸭肉时心里想着这只鸭子究竟是吃的无污染的青草还是无添加剂的饲料,不然会觉得很亏。可见,不能让你联想起鸭饲料的菜不能体现出你的品位。
每次有人请我吃饭,我都要嘱咐对方一句我的忌口,不喜欢吃80块钱以上的菜,以防止对方把我带到让我联想起鸭饲料的餐馆。
我一直期待陈晓卿能写一篇《你不该进的北京十大装逼餐厅》,但陈晓卿以吃吉野家见长,这就是我后来发现为什么北京的吉野家基本上都在西边,尤其是主要遍布在中央电视台的周围的原因。即使陈晓卿带我们吃饭,也都去那种脏兮兮油腻腻但是有包间的饭馆。只能说,来自食物短缺非洲的陈晓卿,生活品质比较低,可满足像我这样的人的口味。
你说那些在高档餐厅吃饭的人,会不会这样想:哥吃的不是面,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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